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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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讚助這個事兒是顧茵早就想好的。

早在花燈會的前幾日, 她和王氏就抽空去拜訪了縣太爺。

之前王家的案子審完,她們已經來過一次,因知道縣太爺兩袖清風, 所以並沒有送什麽貴重的東西, 就是顧茵自己制作的小點心。

請人通傳後,縣太爺接見了她們, 詢問她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。畢竟一般人來衙門都是來告狀的。

顧茵說不是,直接說了自家想讚助花燈會的來意。

花燈會是寒山鎮的習俗, 說起來算是衙門組織的, 但衙門舉辦這個也不收取商戶的銀錢, 只是收基本的場地租子, 收上去的租子當然是用來維護鎮上的基本運作。

縣太爺問她需要衙門做什麽,顧茵就道:“其實也不用做什麽, 就是在花燈會的各處放我們自己制作的橫幅,給我們家月餅宣傳一下。讚助費方面,還聽大老爺的意思。”

“只是這樣的話……”縣太爺想了想, “那本官覺得這只是舉手之勞,並不麻煩。你說的什麽讚助費, 就不用了。正好上次你為案情出謀劃策, 本官還未嘉獎你。”

縣太爺是賞罰分明的性子, 前頭知道王氏收養了顧野, 也嘉獎了她。那次審案, 顧茵兩次獻計, 大大提高了辦案效率。雖然大頭功勞讓知府占去了, 但縣太爺也受到了嘉獎,考核上頭提了半等。後頭顧茵來送點心那次,他就提出過這個。

當時顧茵回絕了, 她獻計也是因為那是關乎到自己家的案子,並不想奔著立功去的。而且衙門是真的窮,總不能讓她和自家婆婆似的,讓捕快們來給自己打工盤炕什麽的。

如今縣太爺再次提起,顯然是還沒忘記欠她一次嘉獎這件事。

顧茵也沒再推辭,只道:“那我另外送一百塊月餅可好?月餅的處置權在大老爺手上,不論是犒賞公家人,還是送去善堂、鎮上的孤寡老人,全聽您的安排。”

這倒是說到了縣太爺的心坎上,中秋這樣的佳節,縣太爺本來就是要發一些節禮下去的。但是窮是真的窮,每年都是等花燈會的租子收上來,再急急忙忙地去置辦東西,分發下去,時間匆忙,每年都有發漏的。

於是就這麽順利的,顧茵以一百塊月餅換來了花燈會的獨家讚助權,而縣太爺也並沒有什麽都沒做,他讓李捕頭食為天幫著張貼橫幅,務必要讓每個來參加花燈會的百姓都能看到這橫幅,還在落款加敲了自己的官印,表示這是衙門特許的,旁人不能隨意損毀。

夜色降臨前,提前來參加花燈會的百姓們都看到了食為天的巨大橫幅。

等到夜幕低垂,那橫幅外圍就點上了一圈花燈,不僅能把那幾個字照的更清晰明了,還越發顯得有過節氛圍。

而花燈會的主題自然就是看花燈、猜燈謎,顧茵也讓人送了月餅過去,味道和店鋪裏賣的自然是一樣的,只是個頭都小許多,一塊的成本在兩文錢左右。每個攤位送上幾塊,讓花燈攤的老板當成獎品彩頭發給猜對燈謎的人。

因為是無償給的,有了月餅,花燈攤上的老板還省了一部分準備獎品的銀錢,自然也沒有不願意的。

而食為天也在花燈會上租了個小攤子,接著做試吃的活動,若是有看到橫幅的、或者嘗到了獎品月餅覺得好吃的,看到他家的招牌立在攤子上,當場就可以下訂單。

含香樓的白大老爺和望月樓的王大富看到了都快氣死了。

之前還說食為天這次只小打小鬧,沒弄出什麽名堂,合著在這裏等著他們呢!

他們訓練的唱兒歌的孩子能唱給多少人聽?又能影響多少人?

而這個橫幅,只要不是眼瞎的,都能看到。當然也有不識字的,可是看到這樣一個大橫幅,只要不是啞巴,肯定要和人打聽打聽這上頭寫的什麽。

但是沒辦法,都訓練了那麽久的秘密武器,該用還得用。

然後他們發現自家明明只訓練了十來個孩子,兩家加起來也就三十來個。

但是孩子一放出去,就被另一群孩子圍上。

如顧野所說,他們幾個事先沒訓練,也不會唱什麽特地誇自家的兒歌,正面對上肯定比不過。

可是後來他聽到他娘說有別的宣傳辦法,他也就換了個思路——

比是比不上了,那就反其道而行唄。

他早就分好兩隊人,一隊他自己領著,另一隊由範勁松領著,就等在花燈會上。

等到那些個經過訓練的、面生的孩子一來,他們就跟上去,也不是打架,就是在旁邊玩鬧嬉笑。

這要是幾個孩子在一起唱兒歌,那就是可愛喜人,讓人忍不住聽聽他們唱的什麽。

但是一下子一二十個孩子聚成一堆,還又笑又鬧的,大人們自然就會覺得有些厭煩,而避讓開。

因為這樣,兩家酒樓訓練的孩子唱兒歌唱的嗓子都啞了,一場花燈會下來就多了兩三個人來問他們唱的是啥。

他們正要報上酒樓的名號,那些個死跟著他們的孩子就會出“意外”。

一會兒是在旁邊摔倒,分散對方的註意力,一會兒是突然大哭,說找不到家人了求人家幫忙,一會兒是突然開始打噴嚏,打的一臉鼻涕口水,讓對方見了立刻嫌惡地走了……

兩家酒樓吃了上次的虧,這次選的孩子都是自家夥計的孩子,家裏大人都叮囑過,這次活計關乎到大人的飯碗,可不能馬虎。

一直這樣,他們也生氣,可是對方人多勢眾,打也打不過,罵也罵不過,都被他們耍無賴的行徑氣哭了。

等到第一天花燈會結束,食為天多了近三百個月餅訂單,而望月樓和含香樓兩家則收獲了一堆被氣哭了的孩子。

吵得白大老爺和王大富不勝其煩,只能說不怪他們,工錢照給。

等到第一天花燈會結束,兩家趕緊跑衙門去,爭先恐後地想搞讚助,在花燈會上掛橫幅。

他們兩家財大氣粗,自然給得起多多的讚助費。

但縣太爺雖然缺銀錢,卻也有底線,既然答應顧茵在先,肯定不會出爾反爾。

衙門那樣的地方,白大老爺和王大富也不敢歪纏,被拒絕後只能捏著鼻子忍了。

而至於送月餅去攤子上當彩頭這種事,這是食為天平價月餅才能走的路線,他們的月餅定價高,白送出去立刻掉檔次。而且他們事先也沒做個兒小的月餅,白送那麽些出去,搞不好要虧本!

轉眼到了花燈會第三天,王氏勸說顧茵道:“這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這樣的熱鬧,我們都輪流出去看過了,只你天天守在鋪子裏和攤子上。今天就是花燈會最後一日,你和你許嬸子去玩吧。”

花燈會熱熱鬧鬧,店鋪裏是沒什麽生意的,攤子上雖然人多,但是有兩三個人負責也夠了。

想著確實沒什麽事兒,顧茵應下來,“那我就去逛逛,很快就回來。”

說完她就和許氏相攜著出發。

沒走多遠,許氏在一棵掛滿花燈的大樹下站住了腳。

顧茵跟著停下,就看到了等下樹下的許青川。

他還是穿著日常的半舊書生袍,頭上簪著一根木簪。手裏還拿著本書,迎著樹上的花燈全神貫註地看著。

或許是因為花燈的暖意,他清俊的臉上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金光,疏離的氣質減淡了三分,看著好接近了不少。

路過的好幾個年輕少女或放慢腳步或一邊偷偷看他,一邊紅著臉和同伴耳語,更有大膽的,直接就站在他身後一步開外的距離,正想著怎麽和他搭話。

可惜許青川渾然不覺,一直到餘光看到許氏和顧茵過來了,他才收起書迎了上來。

“你這孩子,讓你出來放松放松還舍不得放下書。”許氏笑著說了他一句,而後三人便一起逛起來。

花燈攤上都有燈謎,看到許青川書生打扮,攤主便會主動攬他猜燈謎。

“謎面八十八,這是個‘米’字。”

“十張口,一顆心。這是個‘思’字。”

“明月半依雲腳下,殘花猶落馬蹄前。這是‘熊’。”

“天地一孤舟,射《詩經》一句。謎底是‘載玄載黃’。”

“楚書,射《詩經》中句。謎底是‘南國之紀’。”

前頭猜字的,顧茵還聽的懂,後來他猜的越來越多,顧茵聽得頭都大了,完全不明白謎面和謎底有什麽聯系。

當然也不止她,許氏也不明白。

許氏小聲詢問起來,許青川就解釋道:“制作燈謎都是以象形、會意、形聲、指事、假借、轉註為胚。娘看這句‘指點梅花兩樹開’,便是假借之法,謎底是‘某在斯、某在斯’。”

許氏立刻誇讚道:“不愧是我兒,你這麽一說,娘真有點兒明白了。”

顧茵在旁邊聽得兩眼一抹黑,但也不好說什麽,只能陪著笑裝作自己也聽懂了。

後頭許青川一個個猜過去,燈謎也來越來難,但他半點兒都沒停頓過,幾乎是看到燈謎的瞬間,讀過一遍就能猜出來。

許氏看著兒子如此才思敏捷,自豪得不行,身板都站的更直了,臉上的笑更是沒斷過。

顧茵也跟著笑,不過因為實在聽不懂,已經開始覺得有些無聊,心思已經不在燈謎上頭了,腦子裏忍不住在算訂單的事兒了。

三天花燈會,至少能賣出去上千份成盒的月餅,另外更有散賣的,也有一兩千塊。

雖然一塊月餅只賺兩三文錢,但積少成多,也是一筆不菲的進項。

而且以後提到寒山鎮好吃的白案點心,買過月餅的人肯定會想到食為天。

自家這招牌雖然才經營了不到半年,但是論起知名度和接受度,怕是沒比望月樓和含香樓兩家差太多了。

至於那兩家一心想維護的富客群,食為天早晚是要插一腳的。

就等一個揚名的契機,讓富客們知道食為天的尖端吃食,並不會比兩家老牌酒樓差。

不過也不急,前半年還是得穩紮穩打,打好了基礎才有資格和那兩家正面交鋒。等到把這兩家按趴下,賺頭肯定能比現在翻幾番,若是到了那時候,就該計劃下一步,或是擴大規模,或是府城那樣的大地方開設分店……

她正兀自出著神,突然聽到旁邊一陣叫好和鼓掌聲。

回過神來一聽,原來是許青川已經連著猜出了一條街的燈謎,可以摘燈王了!

顧茵也跟著鼓掌,轉頭發現許氏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開了。

“我娘怕是又去瞧什麽熱鬧,把咱們給忘記了。”許青川無奈笑道。

顧茵也跟著抿了抿唇,說:“不礙事,出來前我娘還擔心花燈會人多,還叮囑我們若是走散了,就還回那棵大樹下等。”

“這個,送給你。”許青川並並沒有要那個半人高的燈王,而是只要了個小巧可愛的兔兒燈,把手裏的燈王往前遞,長睫掩住眼中的情緒。

那兔兒燈大腦袋,胖身子,白白圓圓的很是討人喜歡。

東西雖不貴重,但這是許青川猜燈謎贏來的彩頭,顧茵自然搖手拒絕,“這是許公子應得的彩頭,我不好拿的。”

“這只是個小玩意兒,不值錢的,只是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娘的照拂。”

這段時日許氏每個月在食為天掙半兩銀子的工錢,生意爆滿的時候,顧茵還會發加班費,更別說逢年過節的過節費。算下來,一個月的工錢都快超過一兩銀子了。

有了這些銀錢,許家的日子自然比從前好了不少。

而且不只是這一頭。從前許青川在外頭念書,一旬才回家一次。許氏一個人在家無所事事,整個人都顯得懶懶的沒精神。現在她雖然每天都累,那精氣神卻是一天比一天好,性情越發爽朗了,人也看著年輕了。

而這一切,自然要歸功於顧茵。

顧茵卻並不敢邀功,聘請許氏的時候,確實是因為兩家有交情,所以王氏先想到了許氏。

但是作為食為天的東家,顧茵是公私分明的,許氏得到的工錢和加班費、過節費都是因為她上工認真,做事負責而應得的。不然若換成那種仗著交情而不好好幹活的,她肯定是要辭退的。

但許青川的手一直伸著,顧茵也不好意思再拒絕,就道:“那我先拿著,我家武安和小野肯定喜歡,代他們謝謝你了。”

兩人說著話就回到了大樹下,離著三四步的距離站著。

他們誰都沒有再言語,許青川還把之前沒看完的書拿了出來。

顧茵剛開始也沒覺得有什麽,可站了一刻多鐘後,她回過味兒來,覺得不對勁了!

許氏性子再大大咧咧,也不至於和她們走散這麽久,怎麽也該回到大樹這兒了。

再回想他們出來前,自家婆婆和許氏在旁邊邊笑邊嘀咕的模樣,她再笨也猜到這是她們有意為之了。

一但猜到她們的用意,顧茵就尷尬得臉都燒起來了。

“你身體不舒服嗎?”許青川註意到她的不對勁,出聲詢問。

“可能是人太多了,我有點發悶。”顧茵忍住像原地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沖動,一邊以手扇風,一邊想著該以什麽借口遁走。

也正好,她看到個小小的身影領著一堆孩子從旁邊跑過。

“小野!”顧茵如蒙大赦,立刻出聲把顧野喊住。

雖然花燈會喧鬧無比,但顧野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娘的聲音,他立刻站住了腳,踮起腳尖到處看,總算是看到了在大樹下對他招手的顧茵。

“娘也出來玩啦?”顧野笑嘻嘻地竄到她跟前。

等看清旁邊還站著個許青川,顧野臉上的笑滯了滯,隨後又像什麽都沒看到似的,笑著上前拉住他娘的手。

“我發現好多好玩的攤子,娘跟我來,我帶你去玩。”

顧茵抱歉地對許青川笑了笑,而後就快步隨著顧野離開了。

而長街的另一邊,王氏和許氏貓著身子偷看。

看到顧茵被顧野拉走了,許氏扼腕可惜道:“小野來的忒不是時候了。王寶蕓,你不是說都安排好了嗎?怎麽讓小野過來了?”

“這麽大的花燈會,我也沒想到他們會遇到小野啊。”王氏也急的直跳腳,但是她也不忘轉頭埋怨道:“你別光說我,你家青川怎麽來逛花燈會還帶本書啊?看把我家大丫悶的!”

“這……這我家青川平常就是手不釋卷的。”許氏也覺得花燈會還一直拿著書看挺煞風景的,但埋怨也不頂用了,今天的計劃是泡湯了,兩人也沒多待,一邊嘀咕著下次的註意事項一邊離開了。

而離開大樹後,顧茵總算是呼出一口長氣,拉著顧野的手捏了捏。

後頭她就和孩子們匯合了,雖然他們年紀不一,但有顧野和武安帶頭,其他孩子也和他們一樣乖巧懂禮貌,並不會顯得特別吵鬧。

同一群小孩吃吃喝喝,玩玩鬧鬧,顧茵反而覺得這樣更有趣,更合她的興致。

花燈會上的吃食都不貴,一份也就二三文錢,顧茵買來就嘗個味兒,然後就分給孩子們吃。

吃到大家都吃不下了,後來他們還一起看過舞龍和雜耍,時辰就已經不早了。

到了離開的時候,顧茵才想起自己提了一路的花燈,給兩個孩子說:“是許叔叔送給你們的,我都忘記給你們了。”

她的花燈提了這麽久,孩子們都看過了,武安就搖頭道:“花燈容易損壞,我看過就好了,嫂嫂給小野吧。”

顧野最是喜歡新奇東西的,這次他也一反常態地道:“我不是很喜歡花燈。”

倒是範勁松他們幾個孩子都對這個兔兒燈很喜歡,聽顧野說不要,他們還流露出可惜的神情,因為若是顧野要的話,他們往後還能多看幾眼的。

顧茵見了就道:“那我送給你們吧。”

一來是孩子們確實喜歡,二來是她既然知道了王氏和許氏的打算,便越發不能留許青川的東西在身邊了。

範勁松的眼睛立刻亮了,還保證說:“謝謝嬸嬸,我們一定好好保存,不會把它玩壞的!”

送完花燈,顧茵一手拉一個孩子,直接回了緇衣巷。

家裏門虛掩著,王氏比他們回來的都早,正在堂屋裏等著他們。

顧茵先讓兩個孩子去洗漱,自己則直接進了堂屋,覺得有必要和王氏聊一聊。

王氏在桌前撐著下巴昏昏欲睡的,看到顧茵進屋,她立刻精神了,站起身陪笑道:“你們回來了啊?我今天也不知道怎麽,這個時辰就困得不成了,你既回來了那我先去睡了。”

顧茵無奈地喊了一聲“娘”。

王氏這才站住了準備開溜的腳,耷拉著腦袋道:“哎,在呢,你說吧。”

看到她這樣,顧茵反而忍不住先笑起來——到底是親母子,武安和王氏長得雖然沒有多麽相似,但是這種做錯事後,心虛等罵的模樣可謂是一模一樣!

她笑了一下又收住,道:“今天我和許公子的事兒,是娘和許嬸子特地安排的吧?”

王氏蚊子哼哼似的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我都說好幾次了,真沒那個想頭。”顧茵拉著他的手認真道,“等有的時候,我肯定會和您說的。您下次別這樣了,怪尷尬的。”

王氏又應一聲,保證道:“下次肯定不會不知會你,就自己安排了。”

他和許氏都看出來了,顧茵和許青川平時看著都是聰明人,感情上頭就是倆榆木疙瘩!要是不給他們說開,制造一百次今天這種機會都不頂用。下次還不如光明正大的呢!

顧茵不知道她還想著光明正大的下次,聽她保證了也就沒再糾結這件事,去洗漱歇下了。

到了中秋節這日,一大早就有源源不斷的客人來取月餅。

尤其是定了冰皮月餅的——其他兩種月餅都是能放的,就是冰皮月餅,需要冷藏保存口感才最好,所以他們都選在這天來取月餅。

這天食為天也把多準備的一百多盒月餅徹底賣光,到了下午晌,午市過去,店裏就幾乎沒什麽人了,都趕著回家團圓去了。

顧茵提前放了有家口的人下工,至於她和王氏、周掌櫃、徐廚子他們,就幹脆一起在食為天過中秋。

後院裏支起兩張桌子,周掌櫃、徐廚子和他兩小徒弟一桌,顧茵和王氏並兩個孩子一桌。

自家制作的可口月餅,配著周掌櫃珍藏的茶,滋味真的是連顧茵自己都覺得很不錯。

她一手攬一個孩子,半邊身子虛靠在王氏身上,一邊賞月一邊閑話家常,時不時還能就著顧野的手吃口月餅,就著武安的手喝口熱茶……一個溫馨而靜謐的中秋節就這樣過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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